上个周末,朋友圈内被分享最多的单曲是宋冬野的《安河桥》。
一首老歌重上热搜,与宋胖本人无关。翻唱这首民谣的是薛之谦,他在演唱会上将之献给了自己的前妻,以兑现一个“十年承诺”。
“今天,我有一句话想跟一个人说。她虽然没有联系过我,但我觉得她应该来了,高磊鑫。我有个承诺,到今天上海场才做。全是汗,这是我演出最紧张的一次。”
原本是一个适合被写成“知音体”的故事,却在这个周末被解读出了更有嚼头的意义——一个男艺人的深情戏码不足为道,但是,当一个“段子手”展现出深情一面时,这种魅力是极具张力的。
为什么段子手的眼泪才迷人?
某种程度上,这位段子手的“人设”崩了,但这种微妙的崩塌却极大地丰富了他的喜剧人格。如果我们把薛之谦近两年在公众面前展现的乖张和“逗逼”看作是一部喜剧电影,那么在片尾唱起的《安河桥》便相当于卓别林在《城市之光》结局眼望盲女的黯然一刻,或是周星驰在《喜剧之王》里的那一句“我养你”。
对一个男人来说,这是一种别样意义上的“反差萌”。
所谓“反差萌”,原本是一种二次元术语。当我们给它覆盖上三次元的烟火气时,想谈的其实是一种在偶得的反差中构成的男性魅力。
为什么“幼稚”的老男人惹人爱?
我们最常在成熟男人身上看到的“反差萌”时刻,便是当他们退回为一个小男孩的瞬间。
几年前,某位周杰伦的粉丝提到过,周董有一次在小巨蛋开演唱会,闹闹哄哄数小时后,临近尾声,突然冒出一句“我好累哦,你们谁可以送我回家”。你可以想见台下爆发出了怎样的尖叫声。
更极致的案例发生在一些“大伯级”的男艺人身上,从费玉清、王庆祥到唐国强,他们超越人设的方式与薛之谦截然相反——以“老艺术家”的姿态端了几十年,突然,便以荤段子和鬼畜表情包的形象颠覆以往。这种颠覆并非破坏性,反而使他们的“人设”变得更加生动饱满。
为什么不完美的精英更圈粉?
站在观众的角度,成熟男人的“反差萌”所带来的其实是一种“出丑效应”。所谓“出丑效应”,就好比一个能力超群的精英男士固然有其魅力,但只有当他暴露出不那么“精英”的一面时,他的魅力才能被最大化。
但这种“出丑的魅力”有一个前提,那就是你原有的魅力,或者说“人设”是足够完美的。而打破这种完美的方式,或多或少,都是呈现一种真实的脆弱,或曰“真性情”。
温文得体的奥巴马固然无懈可击,但只有在他怒摔话筒的一刻,对围观者而言,才是真正意义上怒刷好感的瞬间;世人大多期待柯洁以天才少年的面目,冷静无虞地守住人类智慧在人工智能前的最后防线,但你不得不承认,他最迷人的,是落败后的几声哽咽。
打破心理预设所带来的好感瞬间看似刻意,却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。因为退一步而言,“人设”这种东西,误读,或者说洗脑的成分远大于真实,在超越人设的一瞬间,一个男人所展现的往往是他最真实的一面。
为什么不讲理的理工男最性感?
在真实以上,“人设”往往是一种自设屏障,这种屏障很像是《生活大爆炸》中身为死理性派的谢耳朵所起草的长篇累续的《室友条款》,拒人于千里之外;而当他偶尔地放下屏障,去接纳和回应身边人的情感时,这个角色的魅力才会被完全开发出来。
与谢耳朵之类似的是所谓的“科普网红”袁硕。身为国家博物馆的讲解员,刻板、无趣、照本宣科,曾是他工作的常态。但在演讲《进击的智人》时,他突然释放出了身体里压抑多年的段子手。这样的“反差萌”释放的是一个男人的真实本我。
浪子回头,铁汉柔情,野心家归田园居,都是被无数文学与戏剧所描摹过的男性魅力。这些看似已有模版的反差式性感,与当下薛之谦的热议都互为共通。
这种共通远远不止适用于公众人物。在这个被社交媒体包围的时代,人人皆是套中人,人人皆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套入某个主动呈现的“人设”中。你会在编辑一条朋友时反复删改,在分享一首单曲时回头思量,无非是在踌躇:发出这样一条状态符不符合我的人设?能不能描摹出一个我想要呈现的自我?
不妨借鉴一下那一晚的《安和桥》呗,偶尔释放你不为人知的一面,十有八九,会获得更多点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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