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90年代,加拿大作家道格拉斯·柯普兰用一本横空出世的《X世代》定义了一代年轻人的精神面貌,他的文字略带叛意,毫不吝啬地嘲讽充斥着泡沫经济、追逐金钱和物质享受的时代,这本书也让柯普兰成为了影响一代人的作家。《X世代》之后,柯普兰先后出版了14本著作,包括《微软奴隶》、《J氏游戏设计师》。这些作品和他此后的艺术创作大多围绕着当代流行文化,探究网络技术对人类认知的影响。
道格拉斯· 柯普兰,加拿大小说家和视觉艺术家。自1991年以来,发表十四本长篇小说和各种文学、非文学作品,其中还包括一本麦克卢汉传记,而他的视觉艺术多关注在数码科技影响下,当代流行文化、集体精神和感知转变等问题。
2014年温哥华美术馆首次推出的柯普兰大型个展“处处是无论何处是任何事是凡事”中,艺术家巧妙罗致当下的时代精神,从装置、摄影、绘画、印刷等各方面讨论21世纪的早期特征,其中包括一系列诙谐犀利的“21世纪宣言”。透过这些宣言,柯普兰试图从乌托邦思想的兴起、文字的力量、数字技术的无处不在等方面透析当代社会带给人们的惶恐与乐观。
在喜玛拉雅美术馆进行的首届“上海种子”(Shanghai Project)展览中,柯普兰将延续“21世纪宣言”,用霓虹灯装置构建一系列“22世纪宣言”,从环境、科技、人类的生存经验等方面勾勒出一个假想的未来。而这些仅有几个英文单词组成的22世纪宣言,映射的仍旧是柯普兰关心的当下。
“ 2 2 世纪宣言”由一系列霓虹灯标语组成,它们被放置在由日本建筑师藤本壮介设计的远景之丘上。
Q:这次来中国,为“上海种子“策划霓虹灯艺术装置的感受如何?
A:我出生在1961年,经历过冷战时期,那个历史背景下的中国是被敌视的,所以关于中国的了解很少,印象受限。我喜欢海报,喜欢张贴在墙壁上的文字、图片,这些对我都有很强的吸引力。所以可以来中国,做一系列宣言并且展示给中国的观众,对我来说很兴奋也很过瘾。这种感觉就好比四十年前你还不可能做的一件事如今实现了。8月5日,我们去了霓虹板制作工厂,看了样品、做了一些测量,也研究了一下关于标语放置的位置等等,感觉不错,到时候的效果应该是很美的。
Q:你为“上海种子”写下了一系列“22世纪宣言”,与之前的“21世纪宣言”相比,在创作表达上有什么不同吗?
A:当你在抒写未来时,实际上还是在讨论现在,只是用一种不同的视角对现在作出反馈。22世纪宣言中有一句是“the majority can no longerbe trusted”,很巧的是不久之后发生了英国脱欧事件,那个时候你想起这句话,会真的觉得你不能再相信大多数人的观点了。其实描述未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,通常你预测一件一百年后会发生的事情时,往往三五年就发生了。
Q:在今天的中国,智能手机的存在让年轻人成了低头一族,这让我想起你宣言中有一句“Being a member of a generation is embarrassing”,我觉得很符合这个场景。你认为未来,人们是否会过度依附科技甚至被“吞噬”?
A:在智能手机出现之前,我们有电视机,在那之前,我们有报纸杂志,所以生活中随时随地都充斥着科技。如果你往回看,比如到1976年,某个生活在1876年的人可能就会感叹你们1976年的人成天只会看电视;再换一个年代背景,可能之前的人类又会感叹你们只知道听收音机。所以我的观点是,我们所有人都是科技的奴隶。
Q:你构想中的人类未来是什么样的?
A:我对未来的想法还是很乐观的,我觉得未来会是美好的,一个积极的景象。我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,那个时候对未来的想象简直像灾难片里描绘的一样,比如基因变异,反乌托邦式的政治。但是四十年后,看看现在的世界,还是挺不错的。当然有空气污染、恐怖袭击等等问题,但是问题一直都存在也会被解决,总体来看对比以前还是变好了。我还记得七年前第一次来中国,与那时相比,现在城市更清洁了也更文明了,仅仅七年的时间变化还是很可观的。
采访、撰文:吴沁娴 编辑:费斯基
图片由“上海种子提供”